叶悠远平静看着腹部涌出了毒血,皱了皱眉。火毒玉蝉的心头血箭威力比想象中的大了一些,不过,还能承受。
他拔出长剑,将广袖划成布条,系紧腹部。
处理停当,他站起身来,摆了摆手,示意正在涌来的禁卫退下,压下会场的喧哗,朗声道:“诸位,稍安勿躁,本王去去便回!”
说完,他周身有风起,带着他直上高空。他伸手向王宫,口中轻念:“七宿封印,星之印,解!”
一道嘹亮的凤鸣自王宫中响起,接着一只由火焰构成的朱雀自王宫之中急掠而来,附在叶悠远身上,化作一对火焰双翼。
有了火焰双翼的加持,叶悠远的速度陡然增加,向着遥城南部急掠而去。
两三分钟之后,叶悠远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府宅上空。
府宅独占一条街,其内雕梁画栋,奇山异石无数,四周五行之力流转,有着防御阵法的护持。正是邓府!
叶悠远没有看阵法一眼,凝神数息,确定了某处。然后没有丝毫犹豫,自高空之上急掠而下,长剑直刺玉叶紫气菊最盛的那处花园。
防御阵法首先生出感应,叶悠远所指之处五行之力骤然浓郁,如盾墙般挡住去路。
叶悠远的速度没有丝毫迟滞,直直撞向大阵。
大阵便如从高处落地的玻璃般,骤然碎裂开来。
王级作为神州大陆的战力天花板,任何防御在其面前都不堪一击。与普通修行者相比,犹如核武之于常规武器般。
撞破大阵后,叶悠远速度不减继续向下刺去,锋利的剑锋斩碎玉叶紫气菊的花瓣枝叶,刺破土地,依旧向下而去。
接着,便听到一声凄厉的蛙鸣。
这便是叶悠远的目标。
此时的叶悠远,在邓府的地底,从一只小山般的紫皮玉蟾中穿体而出,带出大量的殷红血液和紫红毒雾。这如山般的畜生正是上古凶兽火毒玉蟾,只是体型比传说中小上不少,此刻遭受贯穿伤,背上的紫火和毒雾都暗淡不少。
叶悠远显然不打算就此罢手,长剑再次递出,剑刃尽数没入火毒玉蝉体内。
“飓风剑!”
无数的剑芒从长剑中迸射而出,将火毒玉蟾体内的一切尽数搅碎。
火毒玉蟾双眼充满了不甘和恐惧,身体已经无力地瘫倒在地。
随着生命的流逝,火毒玉蟾体内的毒雾和火焰开始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,从邓府的地底喷涌而出,向四周飘散。所过之处,花草虫鱼尽数气绝焚烧,化为虚无。
此时的叶悠远已经回到高空,他漠然地看着邓府的惨状,面无表情。
不能任由毒雾和火焰蔓延,传说中火毒玉蟾死后,毒雾三月不散,毒火三月不息,任由其蔓延,只怕整个遥城都要陪葬。
叶悠远早有准备,他右手高举,似在召唤什么。
然后,一道笼罩整个遥城的屏障显现出来,屏障之上,红光流转,蕴含着毁灭的气息。
这便是守护整个遥城的朱雀大阵!
朱雀大阵刚刚显现,便极速缩小。屏障无声而快速地透过人群,透过建筑,透过一切阻隔,最后将整个邓府笼罩其中,便如之前的邓府大阵一般。
与其不同的是,邓府大阵是防止外敌攻入其中,而缩小的朱雀大阵是防止里边的一切出来。不管是毒雾火焰还是人员野兽。
叶悠远漠然地看着一切,没有为其中惨嚎哀鸣的一切皱一下眉。
当毒雾散去,毒火熄灭时,邓府便会化作一片废墟,邓家便会不复存在。
他轻咳两声,用长袖擦掉嘴角溢出的黑血。身后火焰双翼鼓动,周身风起,向北方飞去。没有再看此处一眼。
三四分钟后,叶悠远回到天启盛宴的会场,站在观礼台的王座之前。
会场变得静悄悄一片,都望向圣王陛下,等待他开口。
叶悠远轻咳两声,正色道:“邓家畜养上古凶兽火毒玉蟾,行刺本王,现已伏诛!众将听令,抓捕邓家余孽,如有反抗,格杀勿论!”
这两句话不只是会场之上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,而是整个遥城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只有在遥城之内,有朱雀大阵的加持,才能够办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吧!
一时间,会场之内议论纷纷,乱作一团。
叶悠远扫视全场,再次开口,声音缓和:“诸位只需在会场之内稍待,禁卫军会护卫各位的安全。天黑之前,诸事皆定!”
会场之内气氛渐安。
阳明上前扶住叶悠远,眼中满是担忧。
禁卫军开始分割人群,抓捕可疑分子。
显然,在海王道破火毒玉蟾存在时,邓家与其党羽便有所觉,早已悄然退场。此刻,莫说是邓家家主和公子邓清润了,连与邓家颇为亲密的几家骨干都已经消失,留在场间都是些懵懂无知的可怜人。如此,禁卫军的抓捕并没有生出大的乱子。
一会儿功夫,白容被人引至身前。
阳明开口道:“白仙子,圣王陛下身中火毒,还请援手!”
白容冷冷地说道:“这是南州内乱,在情况明朗之前,我只会护住我西州众人。其他人等,我一个都不会救!”
这便是中立的意思。不管谁输谁赢,都不会有人妄图对白容不利,鬼医圣手可以有如此威慑力。
叶悠远推开阳明,身姿挺拔,淡然有礼:“本应如此,请仙子自便!”
白容略一躬身,转身便走。
叶悠远望向阳明:“邓家已经完了,此役,优势在我!唯一的不确定性便是邓家家主,此人实力深不可测。他若逃,随他去。他若战,陵光卫合技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,你去拖住。待我空出手来,可杀他。”
阳明关切道:“你可撑得住?”
“无妨!”叶悠远轻咳两声,望向会场中央。
阳明随视线望去。那里站着位老婆婆,满头银发,穿着深色旧袍,拄着个树根状的拐杖,正是花蕊,花婆婆!
叶悠远脸露不忍:“花婆婆,你不该来!”
花婆婆温和一笑:“总还是要为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讨个说法的!”